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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五十五章 干就完事了（第2页）
室内布满老旧监测设备，屏幕上跳动着八十多个脑电波形??正是当年“萤火计划”的编号序列。中央手术台上，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，约莫五十岁上下，身上插满导管，双眼紧闭，皮肤苍白近乎透明。最令人骇然的是，他的头颅两侧嵌着金属接口，直接连接至一台仍在运行的神经剥离机。
机器铭牌上写着：**ProjectEclipse-PhaseIPrototype**。
“他还活着。”老周蹲下身检查脉搏，“而且大脑活动异常活跃……像是在做梦。”
就在这时，男人嘴唇微动，发出沙哑至极的声音：“第……四十二号……请求终止实验……我不想……忘记妈妈煮面的味道……”
林昭浑身一震。这是陈默的父亲！档案记载，他是首批志愿者，自愿接受记忆筛选测试，为换取儿子治愈心理创伤的机会。可实际上，他被当作第一批活体试验品，用于开发Ω级清除技术。
而现在，他的意识被困在机器中整整二十年，不断重复回忆最后一次为儿子下面条的情景??那碗面，是他唯一不愿被抹去的记忆。
“我们能救他吗？”阿川低声问。
林昭摇头：“他的神经系统已被机械融合，强行断开等于死亡。但我们或许可以……让他完成最后的愿望。”
他打开共感链接，将自身意识接入老人残存的记忆回路。刹那间，世界崩塌成一间小小的厨房。窗外雪落无声，锅里汤水咕嘟作响，案板上摆着切好的葱花。一个小男孩坐在桌边，眼巴巴地看着父亲。
“爸爸，今天放香菜吗？”
“不放，你说讨厌的。”男人笑着搅动面条，“多吃点，明天要打比赛呢。”
林昭站在角落，泪水无声滑落。这就是陈默童年最后一顿饭。几天后，“黑衣服的人”带走了他，实施人格覆写。而父亲，则被送进这台机器，成为记忆清除算法的“训练样本”。
“叔叔……”小男孩忽然转头看向林昭，“你是来找我爸爸回家的吗？”
林昭点头：“是的。他也想回去。”
孩子笑了：“那你告诉他，我不怪他。那天他说会来接我的，我就一直相信。”
记忆空间开始崩解，老人的身体剧烈抽搐，monitors上的心跳曲线疯狂飙升。林昭急忙呼唤：“陈先生！听着！你儿子记得你！他从未忘记那碗面！他等了你二十年！”
老人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，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。
紧接着，所有屏幕同时闪烁，跳出一段自动播放的录音：
>“实验日志第187天。SubjectF-42已完成记忆重构，确认对家庭关联无反应。其父，即SubjectA-01，仍拒绝配合清除程序。建议启动‘情感逆向剥离’，将其痛苦记忆转化为控制模组。”
>
>“批准执行。代号：烛火。”
林昭猛然醒悟。“烛火计划”并非传说??它是“日蚀”的前身，通过抽取亲人之间的情感羁绊，炼制成操控他人意识的武器。而这名父亲二十年来承受的折磨，竟是为了制造一把打开人类心灵枷锁的钥匙！
“够了。”他咬牙摘下头环，转向众人，“我们必须摧毁这台机器。”
“不行！”小满突然冲上前，紧紧抱住他的手臂，在纸上疾书：“机器停了，他就死了……但他还在梦里！他在和儿子说话啊！”
林昭怔住。
的确，老人的生命早已不属于肉体。他的存在，维系于那段不肯消散的记忆。一旦切断，便是彻底湮灭。
“也许……还有另一种方式。”李宛晴的祖母颤巍巍走上前，从怀中取出一枚旧式录音笔??那是她孙子失踪前最爱的小玩具。“让我试试。让我把我的记忆……借给他。”
她说完，将录音笔插入共感接口，闭目默念：
“我叫李秀英，我孙子叫李宛阳，七岁那年他被人带走，回来后却不认识我……但我一直记得他爱吃糖醋排骨，睡觉前要听《小熊维尼》……我知道他还在我心里……我一直都在等他……”
她的记忆如暖流注入系统。紧接着，阿川也接入，讲述战火中母亲为自己挡子弹的画面；老周哼起母亲唱过的摇篮曲；小满写下自己第一次开口叫“爸爸”的情景……
一道道情感之河汇入垂死的神经网络。老人的脸庞渐渐舒展，嘴角浮现出久违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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