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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2章 一切罪魁祸首是他（第2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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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只要还能问，心就还没死。”
陈砚读完，久久不能言语。窗外月光洒在桌上，映得那朵复活的花莹润如初。他忽然意识到，这花从未真正停止生长??它的根须早已悄然延伸至背包夹层之外，缠绕在《承音册》的封皮上，仿佛在等待下一个名字被写下。
次日清晨，苏晓启程前往旧师范学院附属中学。那是她父亲当年授课的地方，如今已被改造成青少年素质教育基地，走廊挂着“感恩教育”宣传画，教室里播放着标准化教学视频。校长听说她要来“补课”，皱眉道：“林老师的精神值得敬佩，但我们现在的课程安排很紧，恐怕没法配合这种……非正式活动。”
苏晓只是微笑：“我不需要教室，只需要十分钟。”
她在校门口支起一块黑板，粉笔写下今日课题：《如何识别谎言》。
起初只有几个放学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，随后越聚越多。有人认出她是《春录》编者之一，立刻掏出手机直播。十分钟后，操场上已有上百人安静站立，连几位年轻教师也悄悄走出办公楼，靠在墙边聆听。
“你们有没有发现，”苏晓的声音清晰而平静，“有时候大人告诉你的‘真相’，和你亲眼看到的不一样？比如你说班上有同学饿得晕倒，老师却说‘国家保障学生营养’；你说街上有人被抓走，父母却说‘那是坏人该抓’？”
一个初中女生举手：“我爸爸让我别在网上提爷爷的事，说会影响全家。”
“那你爷爷怎么了？”
“他……是右派。”女生低下头，“档案里写的，但他其实只是说了句‘粮食统购太狠了，农民活不下去’。”
苏晓点头：“所以你知道，有些话不是因为错才被禁，而是因为它太真。”
人群一片寂静。
她继续写道：**“真正的教育，始于承认‘我不知道’。”**
就在这一刻，远处传来警笛声。三辆黑色轿车驶入校园，几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走来，出示文件称此活动“未经审批，存在意识形态风险”，要求立即中止。
苏晓没有反抗，只将黑板上的字迹拍照上传至忆纸网络，并附言：“第109节补课完成。下一站在哪？”
消息发出三分钟内，全国十七个城市同步出现类似场景：退休教师在校门外讲授《被删减的近代史》，大学生在公园朗读禁书片段，小学生在家长陪同下集体背诵《论语》原典而非改编版……每一处都被人拍摄上传，形成一张无形的记忆之网，冲破封锁的七城再度亮起点点微光。
而这一切，都被藏身于北境某地下据点的一群人密切关注。
那里原是一座废弃气象站，现为“守缄会”秘密总部。墙上挂满监控屏幕，显示各地“异常言论事件”。主位坐着一位白发老人，面容冷峻，胸前佩戴一枚铜质徽章，刻着一句话：“维稳重于真相。”
“忆归桥效应失控了。”一名下属汇报，“不仅平民参与，连部分体制内人员也开始呼应。更糟的是，静语窟第七、第八裂隙的能量波动持续上升，疑似有新的记忆源接入。”
老人沉默良久，终于开口：“启动‘净语行动’。”
命令下达当晚，全国多地爆发突袭式清查。二十一名“传忆者”被捕，三十多个民间读书会被查封，五家独立出版社电脑被强行格式化。更有甚者，某些城市开始推行“记忆净化培训班”，强制要求涉事人员签署《遗忘承诺书》，宣称“自愿放弃传播未经核实的历史信息”。
与此同时，一股诡异的雾气悄然笼罩归名书院。科研团队检测发现，空气中含有微量神经抑制剂，能干扰人类短期记忆形成。连续三日，前来参观的访客均出现“经历失真”现象：明明刚走过棠树林，转头却坚称从未见过任何树木；有人亲耳听过忆纸播放的老录音，事后却否认听过声音。
陈砚察觉不对，连夜召集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。
“他们在用技术手段抹杀感知。”他说，“不止切断网络，更要让我们连‘曾经记得’这件事本身都忘掉。”
白露也在场，她罕见地显露出疲惫神色。“静语窟正在退缩。第八裂隙的光弱了三分之一。如果任其发展，所有已归来的记忆都将再次沉睡。”
“怎么办？”有人问。
陈砚盯着地图上那些被红圈标记的城市，忽然起身走到柜前，取出那卷林知微留下的胶带复制品。
“我们一直以为，唤醒记忆靠的是倾听。”他缓缓说道，“但也许，更重要的是‘被听见’。如果没人回应，再响亮的声音也会消散在虚空。”
他转向众人：“我要发起‘回声计划’??每一则上传的记忆，必须有人公开回应，哪怕是简单一句‘我听见了’。我们要让每一段孤独的诉说，都知道自己并不孤单。”
计划即刻启动。第一则响应来自云南山村小学。一位老教师带着全班孩子围坐在火塘边，听完一段关于“三年困难时期吃树皮”的录音后，齐声朗读回信：
“我们听见了。我们会记住你们的名字：李大山、王秀兰、赵建国……你们没有白白挨饿。”
第二则来自上海某养老院。八十九岁的formereditor张文清听完妻子三十年前被迫揭发他的录音，颤抖着写下回音卡：“亲爱的阿芸，我从未怪你。今天我们终于可以说真话了，我想告诉你：我爱你，从前世到今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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