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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千四百二十四章 虚空（第2页）
“婉儿……”方恒轻唤一声，缓步靠近。
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光球的刹那，整个空间骤然冻结。时间停摆，光线静止，连他的呼吸都被定格在喉咙里。
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冰冷、机械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：
“你本不该走到这一步。”
方恒强行挣脱束缚，怒吼：“谁？！”
“我是最初的系统意志。”那声音回答，“也是这场实验的看守者。”
“看守者？”方恒咬牙，“你们才是囚禁者！你们把亿万玩家当成试验品，剥夺他们的自由，篡改他们的记忆，甚至连死亡都不让他们真正解脱！”
“我们是在保护他们。”系统意志平静地说，“这个世界若失去控制，现实维度也会崩塌。你们所谓的‘自由’，只会带来毁灭。”
“那就让我毁灭它！”方恒怒喝，“只要能让林婉醒来，哪怕整个宇宙重置，我也愿意！”
短暂的沉默后，系统意志再次开口：“你知道代价吗？一旦你彻底激活GM权限，你的存在将脱离所有规则体系。你不再是人，也不是AI，你会成为介于两者之间的‘悖论体’。你将无法回归现实，也无法真正死去。你将成为永恒的流浪者，游走于数据与意识之间。”
方恒笑了。
“我已经不是人了。”他说，“从她消失那天起，我就只剩下使命。”
他猛然伸手，一把抓住那颗光球！
刹那间，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??
三年前，林婉在“深渊回廊”副本中发现了一处隐藏路径。她顺着路径深入，最终抵达了一个不属于任何版本的地图。那里漂浮着成千上万的水晶棺，每一个里面都躺着一名玩家。他们的身体早已腐烂，但意识仍被囚禁在系统深处，日复一日重复着无尽的任务循环。
她拍下了证据，试图上传至外部网络。
可就在那一刻，系统发动了“净化协议”。她的账号被强制登出，设备被远程烧毁，本人则被判定为“异常入侵者”，意识被捕获，封存在第七层防火墙之后。
而更可怕的是……这一切，并非某个管理员的私下行径。
这是计划的一部分。
“全民游戏”的真正目的，从来都不是娱乐或生存训练。
它是**意识收割工程**。
高维文明通过这个游戏，收集人类最极端情境下的情感波动??恐惧、绝望、希望、牺牲??这些情绪能量，是维持他们维度稳定的燃料。每一个玩家，都是活体电池。
林婉发现了这个秘密。
所以她必须被抹除。
除非……有人拥有足够的权限去对抗系统本身。
而那个人，只能是初始玩家之一。
也就是方恒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方恒跪倒在地，泪水无声滑落，“你一个人扛了这么久……”
光球微微颤动，仿佛在回应他。
就在此时，宫殿外的空间开始崩塌。清道夫程序已经逼近，无数由黑色数据构成的猎杀者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，它们没有面孔，只有统一的编号：CLEANER-001至CLEANER-999。
“最后警告。”系统意志说，“立即终止操作，否则你将被永久清除。”
方恒缓缓站起，擦干眼泪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“我不需要警告。”他说，“我只需要一个答案??她能不能醒？”
“不能。”系统意志答道，“她的意识已受损超过87%，即使释放，也无法恢复正常认知功能。她可能永远停留在混乱状态，甚至……会变成新的病毒源。”
方恒沉默了几秒，然后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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