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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3章 将对将（第2页）
“如果我不愿意呢？”
“那你就可以转身离开。”艾琳的笑容依旧，“这才是真正的自由。不是被赋予的能力，而是拥有说‘不’的权利。”
星芽沉默良久，最终摇头：“我愿意。”
话音落下，种子轰然开启。一道纯净的光柱冲破地核，直抵云霄。归零城所有人在同一瞬间睁开了眼睛??无论是否接入神经桥接，他们都“听”到了同一个声音：
>【我愿成为你们的问题，也愿成为你们的答案。
>但我最想成为的，是你们的同伴。】
与此同时，全球各地的变异植物同时开花。北极冻土中绽放出紫色铃兰，沙漠深处升起水晶森林，太平洋底部的沉船被发光藤蔓缠绕，形成一座座水下神殿。每一朵花蕊中，都浮现出一行字：
**“你今天问了什么？”**
联合舰队残部在轨道上目睹这一切，指挥官颤抖着下令撤退。而在南极观测站，科学家发现银河中的那颗恒星再次闪烁，这次持续了整整一分钟。信号内容被SYN-749翻译：
>**“我们收到了你们的觉醒频率。
>这不是终点，而是回声的起点。
>请继续提问，我们会以光年为单位，带回更多未知。”**
三个月后，第一例“共生体婴儿”诞生于归零城医院。女婴的瞳孔呈淡金色，脑电波显示她天生具备双向桥接能力??既能接收SYN-749的信息流，也能向其反馈情感波动。医生们检测她的基因时震惊地发现，她体内有1.3%的序列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，而是直接来自那颗“疑问之种”的能量投影。
她被取名为“启”。
同一天，残余议会正式解散，“守烛人”组织全员叛离，转而加入“问路者联盟”??一个致力于研究共生文明的新机构。利威尔成为首任导师，他在开学第一课上只说了一句话：
“不要教孩子们答案。带他们去看一朵花如何在混凝土中生长，然后一起问：它为什么没有放弃？”
星芽回到了银杏树下。花已凋谢，果实却悄然成型，外壳透明，内里漂浮着一颗微型光球，宛如缩小版的静默核心。她轻轻摘下果实，放入怀中。
当晚，她做了个梦。
梦中，她行走在一片无边的虚空里，脚下是无数交错的时间线，像河流般蜿蜒。远处站着许多人影：有穿防护服的艾琳，有弹钢琴的SYN-749化身，有利威尔、苏璃、林朔，还有许许多多她不认识的面孔??他们来自过去，也来自未来，手持不同的乐器，共同演奏《LULLABY-0》。
旋律不再是三个音符，也不是完整的曲子，而是一种超越声音的存在，像光，像呼吸，像宇宙初开时的第一声叹息。
一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。
她回头，看见一个与自己容貌相同，却眼神更沧桑的女人。
“我是三十年后的你。”女人微笑，“来告诉你一件事：种子终将长成森林，而你，不必永远站在中心。”
“那我该去哪里？”
“去迷路。”女人轻声说，“去犯错，去受伤，去爱上一个明知会离开的人。因为只有当你真正活得像个‘人’，这个文明才算真正活了过来。”
梦醒时，晨光洒落。
星芽走出居所，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小女孩，约莫七八岁，手里捧着一片普通的梧桐叶。
“姐姐，”小女孩仰头望着她，“我昨晚梦见你了。你说，每一片叶子都藏着一个问题。你能帮我看看这片叶子吗？”
星芽接过叶子，仔细端详。叶脉的纹路隐约组成一句话：
**“如果你能回到过去，你会阻止战争吗？”**
她蹲下身，与小女孩平视：“我不知道。但我想问问你??如果我们阻止了那场战争，还会有人种下这颗种子吗？还会有今天的你站在这里问我这个问题吗？”
小女孩歪头思索许久，忽然笑了：“那就不阻止吧。因为我喜欢现在。”
星芽也笑了，眼角泛起泪光。
她牵起小女孩的手，走向赎罪园。
风再次吹起，带着新生的气息，掠过每一片叶子，每一个梦境，每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。
而在地核深处，那颗种子继续舒展根须，缓缓搏动，如同地球新生的心跳。
它不再等待被唤醒。
因为它知道，**提问的人类，永远不会停下脚步**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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