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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碰了哪?”踩着他的人问道,脚下用力一碾,就激起一阵更凄厉的哭嚎。
“没有,没有!我什么都没做,不是我想做的!”
柳年下意识尖声叫起来,却因此抽中了下下签,手腕上的剧痛顿时更重,叫他一下子改口,嗓子快喊出破音:“不!是我错了!我错了!不要——!”
除了疼痛,更令人惊惶的是,他能感受到有什么尖锐无形的东西,像一把环形的尖刀抵住了他脖颈处的脆弱皮肤,只需一下就能划出血珠,他被此吓得肝胆俱裂,而房间里另一个被他遗忘的人忽然开口:“谢启。”
陌生而俊美的男人与自己记忆中的林巡没有任何相似之处,对方瞥了一眼柳年,淡漠地说:“你放开他。”
“放开?”
谢启的身上裹着压不住的暴戾,他紧盯着柳年,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词汇,执拗道:“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?他刚才还想把事都推到你头上!”
“他做过什么烂事,是个什么货色你觉得他很可怜?”
谢启每说一句,脚下便更用力一分,而刚才还在哭喊的柳年则没了声音。箍着喉咙处的气流束收紧,对方面部周围的空气被剥夺,肺部无法得到氧气,这让柳年张大了嘴,腿徒劳地在地上乱蹬了两下,眼睛渐渐翻白。
这画面瞧着可怖渗人,闻绛平静地问:“所以,你要在我面前杀了他?”
他没有被谢启吓住,语气微微压低,同样露出些不肯退让的尖锐来,再一次重复道:“放开他。”
谢启屏住了呼吸,拳头捏得死紧,气流在房间里呼呼作响,不受控制地四处冲撞。
他们对抗了两秒,谢启用力咬了下自己的牙齿,再下一秒还真就放开了柳年,风随即把柳年扫出门外,伴着一声尖叫,柳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撞上墙面昏了过去。
闻绛顺势朝外面看了一眼,还成,没死就行。
“你跟我回去。”谢启深呼吸了一次后开口道,他往前走了一步,脚下踢到什么东西,是原本拿在柳年手上的安全套的盒子。
皱皱巴巴的盒子被开了口,里面的东西露出头来,扎的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痛。
谢启本就觉得全身疼得厉害,没想到还能更疼,风在旁边的墙上划出一道狭长的口子,谢启忍了又忍,最后一脚把旁边的矮柜踹翻在地,粗喘着气道:“你就让这种玩意碰你。”
不是,什么也没干啊,这不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吗?闻绛沉默了下,视线扫过谢启滴血的手腕,本该戴着抑制器的地方空无一物,他垂下视线,伸手将自己的手环也一并摘下。
这种规模的暴动绝对蒙混不过去了,S级生活系的异能在空间里张开,虽然并未“攻击”谢启,却也毫不犹豫地直白展示出对【风暴】的拒绝,谢启的身体抖了一下,屋里的气流顿时变得更乱。
可那些狂乱的气流能把桌椅墙面弄得破破烂烂,却甚至吹不皱闻绛的衣服,谢启扭过头,眼睛发红,又一次重复道:“你跟我回去。”
“”
这看着不太像普通的“回去”啊。
在意识到他们之间很可能有个很大的误会后,闻绛忽然理顺了谢启的很多行为,对方现在的每一个反应,好像也都在为他的猜测提供有力证据,他沉默了会儿开口:“你要把我关起来?”
“对,不行吗?”谢启问道,人感觉快被气疯了。他越来越像曾经那个喜怒无常的少爷,在闻绛面前越发难以收敛,上一秒好像还听得进人话,下一秒就又展示出不讲理的暴怒来。
谢启抓了下头发,又是一脚踹在柜子上,柜子发出“砰”的闷响,他狠声骂道:“我他妈就是贱得慌!”
“闻绛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,耍着我很好玩是吗?”谢启两三步上前拽住闻绛的胳膊,手腕上的血落到地上溅出一朵朵花,他似乎对疼痛无知无觉,自顾自道:“但无所谓了,无所谓!这玩意儿——”
脚下的盒子被用力碾碎,“我他妈不在乎!但别人?做梦!”谢启高声道:“闻绛,是你先来找我的!我才是你男朋友!你——”
“谢启。”闻绛却在这时忽然说:“我们没有交往。”
所有嘈乱的声音在一瞬间止息,一时之间好似万籁俱静,闻绛张嘴还要说些什么,又忽的停住,视线移向被摧毁的窗外。
紧握着他的那手近乎凝滞,随后,闻绛感到有风吹动了自己的发梢。
乌云压低,白光闪过,窗外又砸下一声闷雷,反常规的暴风雨降临。
与此同时,握着闻绛的那只手终于找回了些力气,却又连带着胳膊,细密轻微地发起抖来,谢启转过头,像是一个失声多年的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带,他苍白着脸看了几秒闻绛,完全没了刚才的那股气势,干涩开口:“……你要和我分手?”
“不,我不会和你分手。”他又迅速说道,谢启移开视线,自顾自地继续说:“你想都别想,我……”
“不是分手。”闻绛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,不给退路地揭露对方妄图掩盖的事实:“我们根本没交往过。”
“我们——”谢启急声说,却没能接着说出任何话来,他愣愣地盯着闻绛清明的眼睛,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猎物。
“你想和我分手。”
谢启移开视线,又低头重复道,话语仿若笃定,又透露出些仓惶来:“你嫌我对你干涉太多了?我这是,草,我帽子都被人当面扣头上了,你还让我装瞎?那我——”
他卡了一下,一时没说出更为狼狈的话来,握着闻绛的力道忽然收紧,像握住了命运垂下的,已如雾气般虚幻的蛛丝,谢启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,艰涩地说:“不行,只有这个不行。你别想和我分开,我和你——”
“……不对。”
闻绛能感受到对方的手如何颤抖,但他垂下视线,在对方近乎恳求的视线里轻轻摇了下头,依旧不给谢启任何自我逃避的机会:“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交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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