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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姐姐，你忘了吗？在那天夜里，在船头，我们做了一个约定。”
鲤跃这才恍惚想起他们有过这样一个约定，讶然地抬起头，正对上了香克斯的目光。
一旦开了口，香克斯便再没有了犹豫。他并不停歇地继续说道：
“我在说，‘如果遇见困难的话，你不要再试图一个人去解决，你不能再把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在肩上’。我也想为你分忧，大家明明都是同伴。”
鲤跃微张了嘴，不知该说些什么。她先想要道歉，但香克斯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。
香克斯似乎要把这20年的憋闷全给说出来：
“我说，‘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，你可以找我商量’。”
“你说，‘如果遇见问题，我一定会向你求助’。我们拉了钩，我们约好了的。”
他垂着眉梢，表情并非责备：
“但是，姐姐你没有违背约定。”
“因为你还加上了一个前置条件。”
香克斯继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像是承担上了某种难以负担的重量，让他逐渐弯了腰，低垂了头：
“你说的是，‘等你变得更强、更加可靠的时候’，才会向我寻求帮助。”
“我想了20年，我想了无数次：‘是我还不够强大吗？’、‘是我还不够可靠吗？’，但回答都是——是啊。”
“那时的我，太弱小了。纵使我去了[玛丽乔亚]，或许也只能给你们拖后腿而已。尽管如此，我还是很多次地幻想过，‘假如我也在[玛丽乔亚]’、‘假如我也和你们一起战斗’……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？”
“你不会消失20年，罗杰船长也会好好的。露玖小姐不用感受孤独，岛民们也不会各奔东西。”
“但是，我还是太弱了。我自己也明白的，就算我去了，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幻想过去，只不过是聊以慰藉的一种手段罢了。”
鲤跃听见了他话语的尾音，带上了一丝不甚明显的颤抖。
香克斯低下头，额头抵在了鲤跃肩上，鲤跃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他说：“你不曾与我商量任何事，是因为我还不足以给你依靠。我那时候的实力，还不足以保护任何人，也不足以保护你。明明夸下了海口……真是可笑。”
鲤跃终于找到机会开口：“不是你的原因。选择独自去[玛丽乔亚]也好，消失20年也好，是因为……”
“是因为？”
香克斯重新抬起头，看着她的眼睛问。
鲤跃自知理亏，下意识移开视线，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了。
虽然并非第一次。但这一次，切实地，她感受到了她“消失20年”后的沉重感。
鲤跃只能说：“这件事责任在我，是因为我的选择错误，所以才变成了这样。你不用责备自己……”
香克斯不以为意地又笑了：“这20年间，我想尽办法，做尽我能做的。我想要变强，我一直都在变强。如今，才成为了[四皇]。”
鲤跃又不知言语了。
香克斯轻声问：“姐姐，你还会离开吗？”
这次轮到鲤跃叹息了：
“你都说到了这个份上，我连去找毛茸茸的心情都没有了，更何况离开？”
刚刚那番话就像恶作剧一般，香克斯一扫脸上的阴霾，又笑了出来：“这次我终于吓到你了？”
鲤跃仔细地观察过香克斯的表情，拍了拍胸口：“吓到了，真的吓到了。已经汗流浃背地在反省了。”
香克斯仍是笑着的：
“倒没有不让你去[佐乌]的意思。但如果你能时不时地回来一趟，至少不要忘了我们，那就最好了。”他轻快地说道。
“哎。”
鲤跃说：“我怎么会是那种有了毛茸茸就忘了旧爱的人呢？”
香克斯说：“你不仅是有了毛茸茸就忘了旧爱，你甚至是有了新猫就忘了旧猫。艾斯刚出生的时候，你就和我说，‘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。是时候该学会独自狩猎，不可以再撒娇了。’”
“……我发现你的记忆力真好，特别是用在记仇方面。”鲤跃汗颜。
香克斯又对鲤跃笑了笑：“所以姐姐你还会回来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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