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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9章（第1页）

宫未然颔首，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，他沉声道：“起初，他们二人下手的动机是要为宫家谋一个平步青云的前途。宫婕妤招供之后，我又重新审讯了那二人，才知他们谋的前途果然是富贵荣华。他们下手谋夺皇帝性命，皇帝一死，宫婕妤便会拿出假的遗诏：皇帝将传位给她腹中的孩子。她并未有孕，不过娘家的嫂子怀了身孕，她便鼓动端王爷提前行事，就为了到时让宫家孩子名正言顺地执掌大宝。宫中的侍寝记录已经被篡改过了，做足了万全的机会，却没料到皇帝迟迟没有断气。她觉得有些蹊跷，暂时没有轻举妄动，那兄弟二人落网之事她知晓后，便立即抹去她参与的痕迹，明哲保身。她盘算着，皇帝若驾崩，她便会抖出端王爷弑君的事，皇帝若好转，端王爷的下场也不会太好，鹬蚌如何相争，总是渔人得利。端王爷事败，她便蛰伏待机，若此次没有把她揪出来，日后还有得折腾。女帝以为祖训能将宫家的欲望断在萌芽期，却忘了欲壑难填，祖训的束缚一会让宫家人孤注一掷……”二人相互依偎着，半晌没有说话，沉默片刻，玉小霜开口，嗓音微涩：“那这祖训……是太祖皇帝做错了吗？”宫未然面色沉沉，唏嘘道：“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吧，我幼时读过宫家的家史，前朝末年，战乱时期，宫家男丁皆上阵，为保卫疆土立下汗马功劳。只是宫芷鸢的队伍最为庞大，也是最先抢占京城，才让她钻了空子。宫家满门忠烈，宫芷鸢也是将门虎女，否则岂会如此善于领兵打仗？卫国建立之初，宫家不少人也封了官，有了兵权，只是宫家势力越来越大，宫芷鸢毕竟是女子，怕被兄弟们夺了帝位，威胁到她儿子，才想方设法地构陷他们。铲除异己后，又定下祖训来限制宫家，当时立竿见影，宫家的大树一下子倾塌，再难成气候。可是物极必反，纳宫家女一事经历这么多朝代的痛苦的浸染，不再是宫家荣宠不衰的途径，而是让皇家无奈，宫家憎恨之举。科举一事看似限制了宫家，实则也让其他学子少了竞争，让朝堂少了些栋梁之才罢了。”玉小霜啼笑皆非：“你就如此肯定，你们宫家都是栋梁之才？”宫未然搂紧了她，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丝地得意：“忘了告诉你，我是天熙二十四年的进士，第一甲第一名。”第一甲第一名……那不就是状元？玉小霜蹭得起身，愕然看着他。天熙二十四年，是自己来的那一年，春闱……自己是秋天来的，他那时还是洛醇吧……宫未然好似看出她心里所想，又说道：“……以顾未然的身份，不然你以为我随便就能领到一个钦差的头衔去北关？”不好意思，我还是不信，玉小霜就这么瞪圆了眼。宫未然好笑：“你来我家也好几回了，难道就没留意过上面的匾额？”玉小霜傻愣愣地摇头，干脆跑出门，抬头一看，“状元府”三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，几乎闪瞎她的眼。她可真不知道，好似每次都抄近路，直接跳墙进来的，从来没有正式从大门进去过，因而压根没留意过这个。宫未然慢悠悠地走出来，揽过她，也跟着抬头看匾额：“你要是喜欢看，日后可以天天看，等下次科举的状元出来，我这匾才会撤下来。”我去，我看上的男人居然还是个状元，玉小霜决定以后都从正门走，看一眼这仨字，走多少路都不亏。宫未然本来没太大感觉，可玉小霜眼里满满的崇拜，让他更加得意洋洋。他故作失望道：“还不相信？难道你觉得你未来的相公的官职，是你那皇帝舅舅给的？”玉小霜坚定地点了点头，宫未然再也绷不住笑了：“前几年我们根据端王爷的兵马调动和通讯往来判断，他可能要起事了，那便是我们的机会，一旦事成，洛醇这个身份便要摈弃。那时虽想着隐遁，皇帝却要求我有个明面上的身份，毕竟就算扳倒了端王，若没找到当年的证据，大姑姑的事情，依然无法昭雪，而我有了官职，去查那些事，才更便利一些。洛醇平日里纨绔，这是遮掩，也是麻痹他人，私底下我也请了名师教导指点，在皇帝的授意下，我便以顾未然的身份参加了科举。后来分到翰林院当了修撰，为去北关，擢升为吏部员外郎，现在你知道，是礼部侍郎。”玉小霜不得不感叹此人真是忙得不可开交，明面上的身份是洛醇，没事还得溜去当修撰，完了还得去做密探该做的事儿，真是厉害。虽说请了名师，能考上状元，与自己的天赋和勤奋苦读根本分不开，何况他还是挤出时间做这些，真让人敬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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