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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七十六章 圣驾抵达山东（第2页）

“你说得不错。”崇祯终于开口，“但此事牵涉甚广，还需徐徐图之。你既有全盘谋划，不妨拟一道密疏，详陈八策，朕交内阁票拟，再召廷议。”

“儿臣遵旨。”

数日后，船队抵达胶州湾，暂作休整。朱慈?召集马薇嘉、郑芝龙及数名通晓海务的官员，在舱中密议捕鲸八策细则。

第一策：造船。于福州、广州设“鲸工坊”，专造捕鲸巨舰。船体仿福船之坚，取广船之稳，加宽甲板，内置双层货舱，上层腌肉，下层储油。船首设可旋转弩炮台，配爆破钢叉，尾部装绞盘滑车组，辅以蒸汽助力（朱慈?口述原理，工匠记录改造）。

第二策：编队。每支捕鲸船队由十二艘组成：旗舰一艘统御全局，猎鲸船六艘负责出击，工坊船两艘现场加工，护卫船两艘防敌袭扰，补给船一艘携盐、水、药材。全年轮替作业，形成常态化巡航。

第三策：保鲜。推广“盐窖腌储法”??鲸肉切割后立即撒厚盐封入木桶，再以蜡密封桶口，置于阴凉船舱。试验表明，此法可保肉质一年不腐。另试制“冰镇舱”，利用冬季采冰或硝石制冷，供皇室与前线将领特供。

第四策：资源利用最大化。鲸油除照明外，可用于锻造淬火、火药防潮、车辆润滑；鲸须制成弹性构件，应用于弓弩、轿舆、帐篷支架；骨骼磨粉作肥料；内脏提炼胶质，用于造纸黏合。

第五策：人才培养。在泉州、宁波设“海技学堂”，招募十五至二十岁贫家子弟，教授航海、捕鲸、机械维修、急救等技能，三年成材，服役五年可授九品吏职，激励进取。

第六策：安全规程。制定《捕鲸律令十条》，严禁无令擅捕、浪费鲸体、欺压渔户；规定每次出海须带救生艇、信号火箭、医官随行；遇风暴即返航，违者斩。

第七策：情报网络。沿东海南北设七座“望鲸塔”，由退役老兵值守，观测鲸群动向，以烽火与旗语传递信息，实现精准围猎。

第八策：外交防御。对外宣称捕鲸仅为“民食补充”，低调行事；暗中加强福建、浙江水师巡防，防范荷兰、葡萄牙舰船窥探；同时派遣商船赴日本、吕宋，试探出售鲸油利润空间，为将来贸易铺路。

会议持续整整一日，众人无不惊叹太子谋划之周密。郑芝龙最后起身，拱手道：“八策完备，几无疏漏。臣愿立军令状，三年之内，建成首支捕鲸舰队，年获鲸三十头以上，产油十万斤，供军民用度！”

朱慈?含笑起身，亲手扶起郑芝龙：“岳父不必立状，朕信你。此非一人之事，乃我父子君臣共图中兴之业！”

当夜，朱慈?独坐舱中，提笔写下《海政八议》，并将其中关键部分誊抄副本，封入密匣，命心腹太监速送南京守备太监曹化淳，嘱其秘密联络江南织造、盐政官员，暗中筹备资金与人力。

与此同时，远在京城的乾清宫中，周皇后正倚窗reading一封来自山东的密信。信是朱慈?亲笔，简述海上猎鲸始末及未来构想。她读罢久久不语，眼中泛起泪光。

“我儿……真的长大了。”她轻声道，“不再是那个躲在母后怀里哭鼻子的孩子，而是要为这个风雨飘摇的江山，撑起一片天了。”

窗外，秋月如钩，寒露沾衣。

又过了三日，舰队驶入长江口，南京已在望。沿途百姓闻讯聚集岸边，争相目睹“天子巡海归朝”盛况。更有渔民抬着祭品焚香跪拜，称昨夜梦见巨鲸入梦，言“朝廷仁德，海神降福”。

朱慈?立于船头，望着两岸人潮，心中却没有丝毫得意。他知道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??如何让这项前所未有的海洋产业落地生根？如何抵御朝中保守派的攻讦？如何防止地方豪强借机垄断？如何应对西洋势力的觊觎？

但他也清楚，自己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。从今日起，大明不再只是陆地上的帝国，也将成为海洋的主人。

“传令下去。”他对身边侍卫道，“明日入城后，召六部九卿、翰林院全体学士，于文华殿听政。本宫有一件关乎国运的大事宣布。”

侍卫领命而去。

夜风拂面，江水滔滔。朱慈?仰望星空，低声自语：“爹，你说你是崇祯，那我就只好造反了??不是反你，而是反这困住大明三百年的旧规矩。我要让这片海，真正活起来。”

远处，南京城墙轮廓渐显，灯火如星河倒挂。

一个新的时代，正在破浪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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