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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0 章（第1页）

或是因牧归太过坦荡，语气过于理所当然，赵大人和绯衣人不约而同地咳嗽，压下四起的窃窃私语声。

牧归属下级，这番话已经算得上是冲撞，若是几人较真些，应立即呵斥牧归，下跪，责问。几人虽不说话，却不时瞅一眼牧归，再瞅一眼上首。

上首几位没说话，代表着他们默认牧归的行为，无形中站了她那边。

众吏肃然。能被上面几位看重，说明再上面已经注意到她。再一回想，景朝科举不收女子，她的令牌来历耐人寻味。

“不是魔教，那是谁？”绯衣人咳嗽完，开口打圆场。

“第三方。一个尚未现身，藏在幕后的人。”

堂下低低的一阵笑声，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讽刺。

侧目，老板的发髻松散，碎发垂落，神情晦暗。

“您总爱和我提证据。如此，证据呢？”他的心情已然平复，一改跪姿，抱膝而坐，“您绝口不提证据，怕不是拿不出来吧。”

“证据么...说有也有，说无也无。”

一切都是推论。直觉云云，她信，旁人不一定信。

无证据无以证实，无证而告，是为诬陷。

她的推测前提建立在确有第三方存在。若是没有，老板的行为便只是发疯式散财。

老板见牧归犹疑，击掌大笑：“没有便没有，逞口舌之快算什么。”

“放肆！”

县令三拍惊堂木。这回相较上两次，更有底气。

“白衣之身，岂能妄言？”县令的声音清晰明朗，略带有一丝怒意。

绯衣人心头一紧，趁众人茫然之际，追着开口：“圣上开科举，纳贤才，为的便是不错失贤能。昔有齐公，以白衣之身，做天子师。责你妄言，是为中伤。推论也罢，可以一说，我等自有判断。”

“不错，你们有证据推论，拿出便是。”赵大人附和。

县令终于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妥，心头一阵刺痛，再望向两人时，多了一丝感激。

白衣不可妄言，这句话若被有心人用了，项上人头不保。

“证据便是府卫。”

点到即止，众人顺着她的话，纷纷思索。

山寨一战，官府以摧枯拉朽之势获得胜利，山匪比他们想的弱了不少。

而于树林中遇害的几位，实力虽说不上上乘，面对山匪包抄，仍有一战之力。山匪仅用蛮力就能痛击他们，可见内力深厚。

本以为是因为寡不敌众，兼之友军伤亡，悲愤交加，化悲愤为动力，破敌如切菜，而现在看，并非如此。

绯衣人已在狱中得牧归启发，早早想通关键。

借山匪之手乱官府，为的就是让他们不得不出手。不出意外，这件事发生之后，官府将把注意力集中在魔教身上，方便第三者浑水摸鱼。

“我曾问过，他们为何要多此一举。”绯衣人一字一顿，牧归接到他的暗示，又是一指，将老板定在原地。

牧归无视老板阴沉视线，笑意浅浅：“老板说他要搬了，这个顺序就很有趣。老板先搬迁，山匪再作恶，还是山匪作恶，老板搬迁？孰为因？孰为果？”

有人惊醒，立即出门寻案薄，又有几人跟着他出了门。

鱼贯而出，人流中却混了两个逆流而行的。

他们合抬一包裹，走到中央，放下，施礼。

“大人，我们寻来可疑物品百余件。属实。一些碎得过于厉害的，取了其中较为完好的部分，放于此处。请大人过目。”

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，双手呈上，另一人将包裹打开，碎片纷纷滚落。

碎片数量繁多，色泽各异，能窥见它们完好时何种惊艳。

查看的档口，方才出去的几人也回来了。他们抱着相关卷轴书册，主事蒙了眼，战战兢兢地跟在队伍末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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