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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70（第38页）

nbsp;nbsp;nbsp;nbsp;哪吒跌跪在他面前，身体定格成保护的姿态，眨也不眨地望着敖丙毫无声息的脸，亲眼瞧见他喜欢的人是如何褪去血色，失去了灵魂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的龙死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被七岁的自己，亲手杀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这不是真的……这是梦，这不是真的……”哪吒神情恍惚，嘴里喃喃念叨着，仿佛魔怔了般不断去抱敖丙的尸体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无论多么努力，尝试多少次，他能拥紧怀的，都只有空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嘿，这龙还真怪漂亮的，”小哪吒将乾坤圈重新套在颈间，双手伸在里面挂着，绕着敖丙悠哉悠哉地踱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踢踢敖丙的脑袋，又踢踢他面条般柔.软的身体，看那鳞片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，最后，又用脚背卷起过分漂亮的蓝色尾巴，饶有兴致地打量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小哪吒初次近距离地观察一条龙，逗留许久，舍不得离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看不见成年后的自己是如何神情颓废地虚抱住那龙的空壳，心如死灰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对了，听说龙都有龙筋，韧性好，结实不易断！”小哪吒终于想到个点子，能把这龙的一部分带走，当成战利品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哼哼，干脆把你的筋抽出来，回去给爹爹系盔甲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小哪吒抓住敖丙的尾巴，伸手探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哪吒豁然起身，凭空唤出火尖枪，一把刺进自己的腹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抱歉，敖丙，他受不住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死在梦里也好，死在现实也罢，他只能用这种方法，让“哪吒”消失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哪吒不明白敖丙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梦境，梦里的一切，又为何隐隐会和现实相关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敖丙不肯让他碰尾巴，甚至在水中忽然逃走的理由，似乎都有了答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相识那天，敖丙曾说，他做过一个梦，梦里小哪吒想找他玩，告诉他要在九湾河相见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虽无任何证据，但哪吒觉得，或许眼前的这一幕，才是敖丙那晚真正的梦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敖丙从一开始就想逃走的，想和他分开，想回东海，在清晨悄悄逃离李府，躲在海中久不回应他的召唤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是他一直纠缠，硬要把敖丙留在身边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是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风雨突变，电闪雷鸣，四条巨龙在空中盘旋，发出震耳龙吟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李靖出来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陈塘关李靖！纵子行凶！杀害东海三太子敖丙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交出哪吒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一命偿一命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再敢拖延，吾等就让这陈塘关的所有百姓为吾儿陪葬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哪吒受死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哪吒！我要你血债血偿！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瘫软着的小龙在哪吒怀里化为一滩水，漫天大雨，将天与地融成一片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哪吒跪在李府院内，插.在腹部的火尖枪也豁然消失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并没受伤，还好端端的，完整、绝望地留在梦中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孽障！看看你做的好事！”李靖拔剑，怒指昂首而立的小哪吒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哼！来得好！看我不将你们这些妖龙剥皮抽筋……”小哪吒摩拳擦掌，刚要动手，忽被李靖的剑指住咽喉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爹？”小哪吒错愕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以为大敌当前，李靖纵然生气，也会和他同仇敌忾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万没想到，他的父亲，竟会和那些龙站在一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夫君！”殷十娘急忙抱住李靖的胳膊，不让他刺，“吒儿是我们的孩子啊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唉！”李靖仰天长叹，听着远处百姓的哀嚎，潸然泪下，“我宁可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！家门不幸啊！陈塘关，就要毁在我李家手里了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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