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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九章 定论（第1页）
“现在才想要跟他们合作，是不是太晚了？”孙髓公毫不留情的指出道，“就在几天之前，你们那位肖队长还想置漫游者于死地。”
“您又误会我了，我说的弃暗投明，是指一起朝着飞升的方向努力，并不是邀请他们加...
雪停了。
月光如银，洒在玻璃墙上，那些漂流瓶像是被注入了生命，每一片折射出的光斑都在缓缓流动，仿佛无数微小的灵魂正沿着光线攀爬，从尘世升向星空。柳姝月一夜未眠，守着炉火，听着女孩均匀的呼吸声。她知道，这孩子来自北非战区边缘的一处临时安置点，步行三天才抵达这个相对安宁的沿海小镇。她的父母在空袭中失踪，哥哥死于流弹穿胸??那年他刚学会骑自行车，车铃还挂在废墟的铁架上，在风里叮当作响。
天亮前，女孩醒了。她没说话，只是静静看着玻璃墙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一块焦黑的金属片，那是她哥哥书包上的扣环。柳姝月煮了一碗姜糖粥，加了蜂蜜和一小撮晒干的海苔。这是林晚生前最爱的早餐配方，他说咸甜交织的味道最接近“活着”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柳姝月轻声问。
女孩低头搅动粥面，许久才吐出两个音节：“阿雅。”
“好名字。”柳姝月笑了，“像清晨第一缕风。”
阿雅抬头看她一眼，又迅速垂下。但她喝完了整碗粥，连最后一滴汤都用指尖蘸着送进嘴里。然后她走到玻璃墙前，踮起脚，试图把自己的瓶子再往高处放一点。柳姝月走过去托住她的腰，帮她完成这个动作。那一瞬，阳光正好穿过某个特定角度的瓶身，将一道七彩光束投在阿雅脸上，像戴上了无形的王冠。
“它会发光。”阿雅喃喃道，“真的会。”
柳姝月点头：“因为它装着真实的心事。而真实的东西，总会找到照亮别人的路。”
上午十点，小胖的加密信号突然接入，声音断续，夹杂着电流杂音。
“……共信网络出现新节点……频率异常……不是人类发出的……”
“哪里？”柳姝月立刻追问。
“撒哈拉……但不是树的位置。更南，靠近乍得湖古河道……信号源深度地下四十米……初步判断是……共鸣结构……天然形成的？”
柳姝月心头一震。她记得林晚曾提过一个假说：当情感共振达到临界值时，地球的地壳会因长期能量沉积产生“心域结晶”，类似于地质层中的压电矿物，但能储存并反射情绪波。他曾称之为“大地的记忆腺体”。
“你确定不是干扰？”
“排除了所有已知自然因素。”小胖的声音变得凝重，“而且……它回应了。”
“回应？怎么回应？”
“昨晚全球有十七个孤独症儿童在同一时间画出了同一幅图??一圈螺旋状的洞穴，中央坐着一个人影，头顶悬浮着一颗发蓝光的卵。他们互不相识，分布在六个大洲，最小的四岁，最大的十六岁……可画得几乎一模一样。”
柳姝月闭上眼。她看见沙漠中新树根系蔓延的画面，那些银白色的脉络，是否早已深入地底，与某种沉睡的系统重新接通？
“我要去。”她说。
“你刚从HB-044回来，又种下了树……现在又要进地底？”小胖罕见地提高了音量，“你知道那种地方一旦塌陷，连搜救都做不到！”
“我不是去探险。”她望向窗外，“我是去听一句话。一句埋了太久的话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良久，最终传来一声叹息：“运输机会在明早六点抵达尼日尔边境。别死在外面。”
挂断通讯后，柳姝月开始收拾行李。她取出那只老旧帆布包，放入微型共鸣舱、备用电池、脱水食物、急救包，还有林晚留下的手稿残页??其中一页写着：“当世界沉默成岩层，爱是最慢的侵蚀力。”
阿雅站在门口，抱着她的破布娃娃，眼睛亮得惊人。
“你要去找声音吗？”她问。
“嗯。”
“我能听见吗？”
柳姝月蹲下身，握住她的手：“也许不能用耳朵。但如果你心里突然觉得暖了一下，或者做了个奇怪却安心的梦……那就是你听见了。”
女孩认真地点点头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彩色玻璃珠，塞进柳姝月掌心：“这是我最好的东西。给你防危险。”
柳姝月笑着收下，放进贴身衣袋。
两天后，她站在了古乍得湖床的边缘。这里曾是非洲最大淡水湖之一，如今只剩龟裂的盐碱地，风吹过时扬起灰白色的尘雾，如同亡灵行走。GPS信号时有时无，指南针疯狂旋转。她在地图标注点搭起帐篷，放下共鸣舱，开始扫描地下频谱。
第一夜，毫无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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