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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5章 众仙下凡（第1页）
九天之上，比云层更高，比星空还遥远的所在。
穿过那混沌不明的区域，便会来到一片破碎之地。
仿佛是有双可怕的手掌将一整个世界揉碎，然后将碎片随意地撒在虚空。
依稀可见亭台楼阁，翠峰流溪...
风从东方吹来的时候，苏晚正坐在纪念馆的台阶上剥一颗橘子。果皮卷曲落地，像一簇小小的火焰。她把一瓣放进嘴里，酸涩在舌尖炸开，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在冬天用炭火烤橘子的香气??那味道早已被归为“非必要记忆”，列入清洗目录。
她没有抬头，但知道有人来了。
脚步很轻，不是信使那种近乎虚幻的飘忽，也不是守夜人特有的节奏。这是个普通人，带着尘世的疲惫和犹豫。那人停在五步之外，影子斜斜地切过她的脚尖。
“你就是……苏晚？”声音沙哑，是个中年男人。
她点点头，又掰下一瓣橘子：“你要找的人。”
“我女儿……昨晚开始说梦话。”他蹲下来，手撑着膝盖，指节发白，“她说她记得一个叫‘林昭’的人。可我们家没人叫这个名字，她才八岁！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死……但她一直在哭，说那个姐姐是被推下楼的，因为写了诗。”
苏晚静静看着他。
“她掌心……有纹。”男人颤抖着掏出一张照片，放大到极限的一只小手，掌纹间浮现出淡淡的金色脉络，如同初春河床下的暗流。“你们到底做了什么？”
“我们什么也没做。”苏晚轻声说，“只是让那些本该活着的记忆，重新找到了回家的路。”
男人猛地抬头，眼里布满血丝：“你是提灯人？”
“我不是。”她摇头，“我只是个记得的人。”
他忽然笑了，干裂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悲怆的弧度：“昨天我还觉得你们是疯子。地铁里的诵读，网上的音频，墙上突然出现的手印……我以为是新型病毒，是精神污染。可今早，我妈??她阿尔茨海默已经七年了??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叫我‘小树’，那是她只有在我爸面前才用的乳名。然后她说：‘别让他们烧书，树底下埋着名单。’”
苏晚闭上眼。
又一个锚点，在无人察觉处悄然苏醒。
“你想知道林昭是谁吗？”她问。
男人点头。
她起身，走进纪念馆残破的大厅，从铁盒底层取出一页泛黄的纸。上面是一首手写的诗：
>**《致未降生的孩子》**
>若你听见我，请不要哭泣。
>我曾用笔尖刺破黑夜，
>却未能照亮你的晨曦。
>他们夺走我的身体，
>但夺不走我写下的每一个字。
>当春风拂过废墟，
>那便是我在呼吸。
“林昭，生于2003年，卒于2029年。”苏晚的声音平稳如诵经，“诗人，教师，地下文学社发起人。因在社交媒体发布这首诗，被判定煽动思想叛乱。逮捕当日，她在警车里咬破手指，在车窗写下最后一句：‘记住我，不是为了复仇，是为了春天还能开花。’三天后，官方通报称其‘意外坠楼’。”
男人接过纸张，指尖微微发抖。
“你女儿梦见的，是她临终前最后十分钟。”苏晚说，“那是魂锚共鸣的结果。当全球记忆网络达到临界密度，某些沉睡的灵魂会主动寻找载体??尤其是孩子。他们的意识屏障最薄，最容易被真实穿透。”
男人忽然跪了下来。
不是恐惧，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??羞愧？悔恨？还是终于醒来的震颤？
“我……我举报过同事。”他声音破碎，“就因为他办公室抽屉里藏了一本旧诗集。我说那是危险品，必须上报。后来他消失了，连葬礼都没有……我甚至不敢问。”
苏晚蹲下身，与他平视：“你现在可以问了。问他的名字，问他的故事，问他在牢里有没有写过什么。只要你愿意听，他就还没彻底死去。”
他抬起头，泪水滚落：“他叫陈默。他说他妈妈临死前还在背《赤壁赋》。”
“陈默。”苏晚重复一遍，将这个名字轻轻放入心底，“我记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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