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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整个数据监控室（第2页）
“也好。”
江澄活动了一下手腕，发出了骨节脆响的声音。
“省得我去找你了。”
“我的纪录片，正缺一个结尾。”
“就用你的死，来杀青吧。”
镜子里的“江澄”走出了屏幕。
他每走一步，数据监控室的现实就剥落一层。冰冷的服务器机柜融化成产房里白色的墙壁，闪烁的数据流凝固成窗外的假山假水，黄渤和杨咪的身体则好比信号不良的影像，在尖叫声中变得越来越淡，几乎要消失在扭曲的空气里。
“背景板太吵了。”镜中江澄瞥了他们一眼，语调平淡，却好比在宣读一道神谕。
他抬起手，打了一个响指。
“最终读者”的意志降临，要将这两个无关紧要的配角，从它的剧本里彻底抹除。
“卡！”
一声暴喝，打断了神谕的执行。
是现实里的江澄。
他没有理会那个走向自己的完美复制品，反而像是对片场里一个不入流的执行导演发火。
“谁让你删我演员的？他们两个的合约签到下一部戏！违约金你付？”
他的声音，蕴含着一种不属于这个虚构片场的，属于现实世界里制片人的蛮横权力。
那股正在抹除黄渤和杨咪的力量，竟然真的停滞了。
黄渤和杨咪半透明的身体，重新凝实了一些。他们惊魂未定地看着江澄，脑子完全跟不上这神展开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？”江澄头也不回地吼道，“黄渤，机位三，特写！给我一个劫后余生，发现老板比绑匪更可怕的荒谬表情！杨咪，你是金牌经纪人！现在马上心算这次精神损失费能找盘古法务部要多少钱！情绪！我要看到你们脸上每一条肌肉都在演戏！”
他不是在救人。
他是在给两个即将被删除的“数据”，强行赋予新的“角色设定”。
只要他们还在“演”，他们就是他江澄剧组的演员。只要他们是演员，那“最终读者”这个外来导演，就无权随意删改。
这是两个导演，在争夺同一个片场的控制权。
黄渤是老戏骨，瞬间就反应了过来。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恐惧，茫然，还有一丝小市民式的算计的复杂表情，演技精湛到足以拿下一座奥斯卡。
杨咪也咬着牙，眼神飞快转动，真好比一个在盘算如何敲竹杠的精明经纪人。
他们原本消散的“存在感”，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“表演”，被牢牢地钉回了现实里。
镜中江澄的脸上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悦。
好比一个正在挥毫泼墨的艺术家，却被旁边的人强行在他的画上添了两笔，还是最俗气的那种。
“无聊的把戏。”他评价道，放弃了对黄渤和杨咪的抹除。
他将视线重新聚焦在江澄身上，那种审视的目光，好比一个最顶级的评论家，在审视一件有瑕疵的作品。
“江澄，生于一九九零年，天蝎座，父母是普通工人。你三岁时才会说话，七岁时因为偷看女厕所被罚站，十六岁写下第一首情诗，被语文老师评价为无病呻吟。”
他开始朗诵，朗诵着那部传记电影里，属于江澄的“人物小传”。
他每说一句，周围的场景就飞快变换。从产房到幼儿园，从中学教室到大学的林荫路。
这是“最终读者”的手段，它要用江澄自己的“过去”，来定义他，困住他。
“二十二岁，你大学毕业，找不到工作，在出租屋里吃了三个月泡面，写出了第一部网络小说，却因为数据太差被网站劝退。”
场景变成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，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绝望的味道。
镜中江澄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悯。
“你看到了吗？你的痛苦，你的挣扎，你的失败。这些才是构成你的东西。你所有那些玩世不恭，都只是为了掩盖你骨子里的自卑。”
他伸出手，仿佛要触摸江澄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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