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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长的那老土的双辫不见了,长发很清爽地用一条花绳在脑後紮了一条马尾,脑袋摆动间一甩一甩的,某一瞬间居然让我想起了邴婕。
李俏娥的改变,不但体现在那发型上的释放,连穿着也与以往大相径庭,以往她是明显的农村土妹,万年不变的校服运动服,几乎从来没见她穿过裙子,但今天不但穿了一条连衣裙,还是一条明艳的明黄色连衣裙,让她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光彩。
唯一不变的是那张看起来总显得腼腆胆怯的脸。
课间,班长被几位原本要好的女同学围着询问,我的座位就在旁边不远处,侧耳倾听,发现班长居然应对有度,好像她真的去了哪个城市的大医院里接受治疗一般,尽管说得磕磕绊绊的,但里面的某些细节让我这个知情人听得都差点儿信了。
但有些东西,真的假不了,她总会控制不住地把眼神投向我这边来,但接触到我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,又像受惊的兔子般躲闪。
嘿,时间多得很。
我不再去恐吓这只受惊的小绵羊,转头投向了陈瑶那空空的位置,刚回到学校的时候,一直等到上课都没见人,我也不禁害怕老师突然跑出来宣布些什麽事情。刚刚才在天台上给她打了个电话,才知道她休了病假。
电话里她声音蔫蔫的,看起来的确是不舒服,她的说辞是那天喝醉了没盖好被子着凉了。但我心里清楚,哪是什麽着凉,真要着凉周六那天早生病了,一直到周日上午离开,她都好好的,有怎麽可能是因为周五晚上没盖好被子。但我是不可能拆穿她的,关心地问候了几句後,叮嘱一下常规的注意事项,我就把电话给挂了。
我也愈发佩服光头在这方面的预见性,他那天晚上就十分肯定地说,周一陈瑶肯定会请假,这是一种十分正常的躲避心理,还让我一定要去她家看望一下她。
第二节课是我最讨厌的数学课,我直接趴桌子上睡觉,但是心里面想的事情多了,并没有睡着,眯着的眼缝里,数学老师在我面前来回经过了几次,对於我这个瞌睡虫仿佛透明一般不闻不问,要是陈熙凤老师,肯定一书本就敲了过来。
不过说起来,身份真是一种奇妙的事情,在不同的身份下,人的行为态度似乎是可以截然不同的。例如我,如今我也算是做了点伤天害理的事情,加入了一个实力强大的黑社会组织,每个月领的钱比我们老师还要多。但实际上,此刻我对自己的认同就是一名学生,一名安安分分的学生,虽然偶尔上课睡觉画画开小差,但我从不半路就起身往外跑,也不曾做过任何对老师出言不逊的行为。这可能是母亲对我在这方面的教育已经深入骨髓的原因。
这麽胡思乱想着,好不容易熬来了下课铃声。
我想无论对於差生还是优生,下课铃声必然是悦耳的,大概没有哪个智障会喜欢一直上课的吧?
那天参与轮暴陈瑶的,今天只有黑狗和王伟超来上学,草包自然不用说,就连四眼也请了假。王伟超和黑狗一样,反正都是犯过事的,多了一件也不压身,但他中午是回家吃饭的,所以一下课就跑了。
而黑狗突然凑过来,他的手指着窗外,陈老师那曼妙的身材再窗外走过,他低声地说道:「老大,什麽时候我们把她也给办了吧。」
这个「她」自然指的就是陈老师,我剐了他一眼,他干笑着在一边不吭声了。
「要弄谁先得问过我,我说可以弄,才能弄,我说不行,你要是敢私自乱搞事,我就剁了你的手。明白了没?」
我迫不及待地彰显着自己的权力和威风。
你看,身份就是这麽奇妙的事情。
以前我们之间混在一起,虽然明面上是我和王伟超拿主意的比较多,实在是大家都是平等的关系,谁也别想指挥谁,有什麽事需要帮忙的,都要询问一二。如今搞了小团体,等级分明後,彼此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已经是截然不同了。
黑狗连忙堆起笑容,连声说道这必须的。那种恭敬的模样,也是以前未有的。
这货在上学路上遇见时,看着我那敬畏的眼神和那兴奋的心情,其实并不难理解他如今的表现。当天他们虽然脑子一热在我的安排下把陈瑶轮了,实际上马脸和我说,走的时候他们都特别忐忑,草包差点没哭出来,那感觉就像已经被警察按在地板上了。但如今两天过去了,风平浪静,这哪还轮到他们不服气?
我心里冷笑了一声,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待会有你感叹的时候。
「走,带你找点乐子去。」
此时教室里面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,只剩三五个人还在拖拖拉拉地收拾书本,其中就包括「大病初愈」的班长。我起身走到她身边,拍了拍她的肩膀,明显感到她身体颤抖了一下,我看过去,她神色上倒没什麽变化。
我也没说什麽,直接就朝外面走去,而班长也在这个时候起身。
出了教室我没有下楼去饭堂吃饭,反而继续朝上爬楼梯,而跟在我身後的班长低着头落後几步在後面。
黑狗看到了我拍班长的肩膀,又开到班长跟在身後随着我们上了天台,他立刻凑近了一点,一脸惊讶地低声问道「我操,老大你不会是把班长也那个了吧?」
「呆会你别说话,给我站一边看着,明白了没?」
「哦。」
上了天台,我又朝另外一边的小房间走去,那是学校的杂物间,以前在操场西边的,那边建新的教学楼後被拆掉的,就在楼顶这里盖了各新的,用来放作业本草稿纸之类的东西。
我掏出从大东那里要来的万能钥匙,其实所谓的万能钥匙不是一条啥锁都能开的钥匙,而是一串不同牙齿的钥匙,那会的锁相对简单很多,我只试到第三把,杂物间的锁就哢地一下弹开了。
三个人进了杂物间後,等黑狗把门关上後,我看向班长。她进来後就呆呆站着,低着头,无处安放的双手在弄着衣角。
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麽,两个人沈默了好一会,就在这个时候,啪嗒啪嗒,几滴泪水从班长低垂的头颅上掉落在地上,其实根本没有声音,但是看着地上的很快就消失掉的水痕,我脑里就是这麽想着的。
班长突然擡起头,脸上挂着泪水的她也看不出什麽表情,既不是悲伤也不是痛苦,反而看起来有些淡然。她擡起手,居然开始解起外套的纽扣,动作不急不缓,丢掉外套後,她反手到身後拉连衣裙的背链,折腾了几下,链子扯下,手从衣袖拔出,然後那条连衣裙就顺着她那瘦削的身子掉落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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