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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回御姐南下篡贼现形第四（第1页）

项羞花听蔡德音居然主动说要去投奔吉义，颇觉意外，松了一口气，省得自己劝诱她了。正所谓“英雄所见略同”，聪明的女人所见也差不多。这时候全天下所能投奔的去处，可不是只有吉义那里了，别人都不是段仙芝的对手。

蔡德音得知玖玖是吉义的女儿，玖娘也就是狄霰，是吉义的情人，惊得目瞪口呆。再得知项羞花竟是吉义的结义姐姐，又是一呆，然后握起粉拳作势要打项羞花，嗔道：“姐姐你如此见外的！这事情竟然瞒着奴家！”然后收回拳头，自己解答道：“对了，也不能怪你，你跟反王做兄弟，的确不能使外人得知。”

项羞花道：“夫人恕罪，奴家与吉义其实早结拜了的，早在还没有玖玖之前。这事情自然不能使人得知，不仅外人，连奴家的舅舅也不知。”说着顿了一顿，接着道：“奴家可没把夫人当外人，毕竟咱们是这个……”勾了勾手指道：“这个的交情呢……”

蔡德音脸泛飞红道：“莫说了！小孩子在呢。给别人听见也不好。”说着伸头探出车外，一看逢龙马等人都远远在后，定然听不见，这才放心了的样子。

项羞花看蔡德音的举动，有些矫揉作态，但也有些可爱，心知其实她很敢做不纯之事，却还总是装作清纯的样子。项羞花自己也是逢场作戏的高手，对此见怪不怪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。

驷马大车飞驰，郁满霜充当车夫为项羞花和蔡德音驾车。除了项蔡二人外，玖玖也是个重要人物，反王吉义之女，到了那边就是公主呢！故此萧三娘抱着玖玖与项蔡二人同车。郁满霜也很明白玖玖今后身份可尊贵了，声称：“一旦遭遇危急，我必先保小玖玖，项妈子和蔡夫人你俩就自求多福吧！”

一行人近百之众，将车队作为前队，狄霰与逢龙马等人骑马作为后队，以防追兵。

从洛阳奔到南阳地界，追兵赶来。追兵全是轻骑，有数百骑之众，大呼猛追，其势甚锐。狄霰毫无畏惧，与十几名项羞花的手下死士一同拨马返身，冲杀入敌群之中，顷刻一片人仰马翻。逢龙马暗暗钦佩，感到自己能够见证巾帼英雄如此豪快的舍己死战，也算平生幸事，遂全力施法，把被狄霰等人冲散的追兵持续痛击。宋芸、陶金莲、郁湮雨、郁染霓等人或施法或射箭，皆奋尽全力杀敌，不能让狄霰白死。

但是狄霰出乎众人意料，不但没死，而且浑身毫发无伤回来。其左右死士也没一个战死，伤得有轻有重而已。本来这一小群人冲向敌人时就没想要活着回来，结果全都活着回来了，这真是厮杀场上常有的“越怕死就越会死，越不怕死就越不会死”。众人大喜，簇拥狄霰扬长而去。

追兵死伤惨重，尤其是被逢龙马的法术打惨了，大部分人不是被杀就是重伤倒卧在地呻吟，其余少数人无力再追，回头另请援兵。

一行人车马都是极好的，再也没被追兵赶上。

但是狄霰终于还是难免宿命，在过了襄阳之后突然发病。曾在西司经受残酷训练时所积累的病根，以往不时间歇发作，到这里再度发作，元气耗尽，病势一下子就十分沉重。狄霰知道自己大限将至，对萧三娘嘱咐道：“你可跟项姐要辆车子。带我去五龙庄，葬在庄外岭上。我心仪那方乐土久矣，可惜此生不能归去。必用火葬，去得干净。也便于来年吉郎得了天下，你就带玖玖来，将我骨灰一半迁到我们云岩派故地，我自小常练剑的那棵大青松下。我愿便足。”

萧三娘含泪答应。项羞花上前来，说道：“不必分一辆车，我们大家全去五龙庄！”蔡德音也道：“对了，大家都送你一程！而且入山也可以隐蔽踪迹，叫追兵找不着。”

于是一行人折向五龙庄，如狄霰遗愿，将她安葬在五龙庄外，五龙岭上。五龙庄已被官军烧成一片白地，但周围依然山清水秀，风光宜人。众人免不得一番欷歔感慨。人世风尘碌碌，人生犹如过眼烟云，在生时谁有几多闲空看着这青山不老、绿水长流……死后如有灵，可以一直看了。

玖玖年幼，还不明白死亡是怎么回事，在众人葬毕临走时指着坟头问道：“妈妈在这里练功，等着我们来年再来吗？”众人说是。玖玖道：“玖玖也要跟妈妈练功，不走啦！”众人说不行，玖玖要跟大家去爹爹那里。玖玖在众人轮番哄说之下，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头摇手，给众人抱走了。

经过风餐露宿，一行人越过梅关，来到岭南。过了梅关便是南雄州，吉义的地盘。吉义的正妃甄熙正在这里。一行人过了义军把守的关口。甄熙闻讯来迎。

郁氏五美与甄熙认识，快马加鞭过去率先与甄熙相见了，十分快活亲热。她们纷然道：“贾公子如何变成了甄夫人！”“眉目依稀还似，就是身段殊异！”郁满霜道：“当初我老大不客气唤你贾老弟，如今可还能叫你甄妹子？”甄熙笑道：“有何不可？但莫再缠我饮酒，你想我酒后胡为把你娶了是不可能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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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郁氏五美在前解释过了一行人来投奔的缘由，甄熙得知蔡德音与项羞花查明段仙芝重大秘事并且得到了证据，大喜；又得知狄霰亡故，欷歔。后面车队遥遥而来，甄熙走上前去站在道旁迎接。蔡德音和项羞花不敢当，远远下车走过来。

双方相见，一见便也十分快活亲热。项羞花道：“当年十九家义军大举纵横之时，奴家便听闻贾公子大名，不料如今成我弟妻子，咱们可是一家人了！”甄熙道：“弟妇参见大姐！当年行走江湖便闻大姐美名，又听丈夫说大姐侠气，我们那两根小骨头亦常说你，如今你来了可好得紧！”蔡德音道：“奴家拜见甄夫人。”甄熙道：“不敢当！小可……奴家拜见蔡夫人。我是反王自封的夫人，你是皇帝御封的夫人，论起来还是你尊贵！”蔡德音道：“嗐，奴家还有何尊贵的？奴家都跟丧家之犬差不多了。甄夫人莫说笑，请受奴家一拜，今后奴家要托庇于你呢！”

萧三娘抱着玖玖上前道：“玖玖快叫妈妈！这是你爹爹的大娘子，也就是你妈妈了。你今后有很多的妈妈，不用整日里哭着找妈妈了。”玖玖连连摇头，哭道：“不要！玖玖不要很多的妈妈，玖玖就要回妈妈练功那里去，玖玖要跟妈妈在一起！”

甄熙大为惊奇：“这是？”项羞花附耳说了一下。甄熙方知是狄霰与吉义所生的女儿，喜欢得紧，伸手要抱玖玖。玖玖平日里常常主动要人抱，这时却对于要做自己妈妈的陌生人似乎有戒心，不肯就抱，返身揽紧萧三娘不放。

甄熙碰了个小钉子，眉头一挑，有了主意，对玖玖笑道：“玖玖要跟妈妈练功？我也练功的呀！玖玖你看我，配不配做你妈妈？”说着取腰间所佩玉箫，比划几手剑法，姿态优美之至。众人喝彩。不料玖玖哭着摇头道：“不行，不配，比我妈妈差远了。”众人大笑。甄熙佯怒道：“你这小丫头懂个鬼？看我使法术你看！”当下随手拿好看的法术接连打了多个。玖玖被吸引，这才不哭了。

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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