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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零七章 废物（第2页）
说完，他转身走向残破的停机坪。那里还有一架勉强可用的飞行器，燃料仅够单程。
房琼追上来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：“等等。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“你伤成这样，去了也是拖累。”楼封甩开他的手。
“我不是为了救你。”房琼冷笑，“我是为了赎罪。二十年前，是我偷偷打开了‘源核’的防护层，才让‘渊主’有了渗透的机会。白启替我承担了一切，现在，该我还了。”
楼封凝视着他许久，终于点头。
两人登上飞行器，引擎轰鸣而起，划破长空。楼绾站在废墟之上，望着那道远去的光痕，紧紧抱住胚胎容器和纯钧之剑。
飞行器穿越风暴云层，逐渐接近深海圣土。随着高度下降，舷窗外景象愈发诡异：海水呈现出墨黑色，表面漂浮着无数人脸形状的泡沫，每一张都在无声呐喊；海底尸堆构成的城市不断扭曲变形，仿佛拥有生命般缓慢爬行；而那座高塔，则像一根插入大地心脏的钉子，源源不断地抽取某种看不见的能量。
“看！”房琼指着雷达屏幕，“塔底有个巨大的能量漩涡，正在吸收周边世界的灵质流向。它不只是在重建‘门’，还在试图逆向重构‘初始协议’！”
“那就先打断它的节奏。”楼封闭目调息，体内灵质如岩浆奔腾。他知道，这是最后一次使用‘伯利恒之星’的机会。一旦失败，不仅他会死，整个现实结构都可能坍缩。
飞行器俯冲而下，在距离塔基五百米处强行迫降。冲击力让两人几乎吐血，但他们立刻爬出舱门，迎着狂风奔向塔身入口。
守卫在那里的是由黑雾凝聚而成的人形傀儡，没有面孔，只有胸口燃烧着幽蓝火焰。它们动作僵硬却迅猛，挥舞着由骸骨拼接的武器扑来。
楼封拔剑迎战，每一击都伴随着灵质爆燃。纯钧在他手中化作一道炽烈火线，斩断傀儡躯体的同时也将其核心火焰掐灭。房琼则依靠残存的工匠技艺，在地面布下临时符阵，封锁敌人的再生路径。
战斗持续不到十分钟，通道口已被清空。两人浑身浴血，跌跌撞撞闯入塔内。
内部空间远比外观广阔，层层叠叠如同迷宫。墙壁上镶嵌着无数晶石，每一块都映照出某个平行世界的片段：有的世界里，楼封成为了暴君；有的世界里，他跪拜在渊主脚下；还有一个画面中，楼绾独自站在山顶，手持断裂的纯钧，仰头望着崩塌的星空。
“这些都是……可能发生过的轨迹。”房琼喃喃道。
“别看。”楼封低声警告，“凝视太多可能性，会迷失真实的自我。”
他们一路向上攀登，途中遭遇越来越强的阻挠：灵质风暴、记忆陷阱、因果错乱区……甚至有一次，楼封差点误杀了另一个时空逃出来的自己。
直到第九十九层，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个人。
他坐在王座之上，依旧抱着那个破布襁褓，轻轻哼唱着那首摇篮曲。旋律诡异而悲伤，仿佛诉说着千万次失败的哀悼。
听到脚步声，他停下歌声，缓缓抬头。
两张脸相对，如同镜中倒影。
“你来了。”未来的楼封微笑道，“比我想象中快。”
“结束这一切。”现任楼封冷冷道，“你不属于这里。”
“我不属于？”对方笑了，“可谁又是真正‘属于’这里的呢？系统创造了我们，规则束缚我们，死亡终结我们??唯有我，走到了尽头又折返回来。我看过九百九十八个世界的毁灭，也亲手杀死了九百九十八个‘你’。每一次，我都以为能找到答案。可最终发现，唯一的出路，就是打破轮回本身。”
“所以你要吞噬所有‘楼封’，成为唯一的‘真我’？”房琼怒斥，“你以为那样就能拯救楼绾？”
“我不是为了拯救。”未来楼封站起身，眼中闪过一丝悲悯，“我是为了终结痛苦。只要我还存在一天，她就会一次次失去我。只有当我成为超越系统的存在，才能改写她的命运。”
“你错了。”楼封握紧剑柄，“命运从来不是别人给的。是我们一步步走出来的。你可以杀死九百九十八个我，但只要你还在这里说话，就说明??你心里仍有一个不肯放弃的选择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未来楼封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楼封继续说道，“即便我知道每一次战斗都可能是最后一次，我还是选择了前进。不是为了证明什么，也不是为了改变宿命。只是因为我相信，只要我还站着，她就还有希望。”
他举起纯钧，赤金火焰顺着剑身蔓延：“而现在，我要告诉你??真正的‘天命之上’，不是凌驾于万物之巅，而是哪怕明知必败，也绝不后退半步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悍然出手！
【伯利恒之星?终焉裁决】
整座高塔剧烈震颤，灵质回路全面过载。璀璨光柱自塔顶冲破海面，直贯星河。两道身影在虚空交错，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空间撕裂、时间错乱。
房琼趁机冲向那破布襁褓，欲将其夺走。可就在触碰到的一瞬，襁褓自动展开，里面并无婴儿，只有一颗跳动的心脏??漆黑如墨，却散发着熟悉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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