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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9章 一无所有的人你还喜欢（第2页）
他说得条理清晰，像一份精心准备的企划书。
可苏离听着，心却一点点冷下去。
“所以你是来通知我，不是来商量的？”她问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莫行远皱眉，“我只是希望一切顺利推进。你也知道，家族压力不小，苏伯父最近身体也不好，他一直盼着看到我们成家。”
“所以他病了，我就必须嫁给你？”苏离苦笑，“莫行远，婚姻不是尽孝的工具，也不是维系两家关系的桥梁。它是两个人的事，是要共度余生的选择。可我们现在，还有‘共度’的可能吗？”
莫行远沉默片刻，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，“苏离，我知道最近季恒回来了，你也见了他。但你要明白，那些过去的情绪不能成为逃避现实的理由。他已经离开五年，这五年里是你陪在我身边，是我们一起走过最难的日子。现在因为他一句话，你就动摇了吗？”
“动摇？”苏离抽回手，声音微颤，“你以为我只是因为季恒才犹豫的吗？我不是十七岁的小姑娘了，不会为一段旧情就冲动放弃所有。我犹豫，是因为这五年里，我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！你记得我上次笑是什么时候吗？你记得我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？你甚至不知道我去年做了乳腺结节切除手术，整整住院七天，你只来看过一次，待不到半小时就接了个电话走了！”
她的声音越说越高，引来邻座侧目。
莫行远脸色骤变，“你……做手术了？怎么没告诉我？”
“告诉你做什么？”苏离冷笑，“让你再加一条‘忙于工作未能陪伴妻子’的罪状吗？我已经学会自己挂号、自己签字、自己熬过术后疼痛。你不需要知道，因为你从来就不在。”
莫行远怔住，嘴唇动了动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阳光斜照进窗内，映在他脸上，显出几分苍老与疲惫。他忽然意识到，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温顺依附他的女孩。她独立、清醒，甚至带着某种决绝的锋利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终于说出这三个字，嗓音沙哑，“我真的……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些。”
“现在知道了。”苏离平静下来，眼神却不再柔软，“可迟来的关心，就像冬天送来的风扇，毫无意义。”
莫行远低头，手指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，也知道这一局，他输得彻底。
但他仍不甘心。
“如果我现在改呢？”他抬头，目光灼热，“我可以调岗回国总部，减少出差，陪你去看心理医生，重新规划生活。只要你愿意等我一步，我一定追上来。”
苏离望着他，眼中闪过一丝动容，随即归于沉寂。
“莫行远，感情不是机器，坏了修一修就能重启。它需要温度，需要时间，需要日复一日的珍惜。而我们之间，已经被冷漠耗尽了所有耐心。你今天说要改，明天会不会又为了一个项目、一场会议、一次升职机会而再次缺席我的人生？我不敢赌，也不想再痛一次。”
她站起身，拿起包，声音轻却坚定：“婚礼的事，我不会去。请柬若已发出，请务必撤回。莫家的体面很重要，但我的人生更重要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离去，脚步没有丝毫迟疑。
莫行远僵坐在原地，直到服务生过来收走冷掉的咖啡，才恍然回神。
他掏出手机，拨通母亲的号码。
“妈，婚礼……取消吧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震惊的抽气声，“你说什么？为什么？是不是苏离提条件了？你告诉她，房子可以过户给她名下，彩礼翻倍也行！”
“不是钱的问题。”莫行远闭上眼，“是她不爱我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走出咖啡馆，站在街头，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茫。
与此同时，苏离回到家中，推开门的刹那，看到季恒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。听见动静，他抬起头，目光探寻。
“谈完了？”他问。
苏离点头，将包放在玄关，脱下外套，一步步走过来，在他面前蹲下，仰头看他。
“我说清楚了。”她声音很轻，“我不会再嫁给莫行远。”
季恒呼吸一滞，瞳孔剧烈收缩。
“你……决定了？”
“嗯。”她点头，眼角泛着泪光，“我不想再活在责任和妥协里。我要为自己活一次，哪怕代价是众叛亲离。”
季恒猛地将她拥入怀中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他的手臂在颤抖，声音哽咽：“等了这么多年，终于等到你回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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